在一间幽雅安静的书房内,两人分宾主坐定。
蒋译沉声道:“现今大陆已开始呈现战乱之势,帝国与印丹国正是祸害的来源,两国都蠢蠢欲动。今次申祁城突然被攻,一方面迎风峡内未能派出援兵;另一方面印丹国竞出动了三十万大军,由炎日亲自率领而来。防范不及下,申祁城的九万士兵只守了短短五日就被炎日攻破城门,只有近两万士兵突围到这尔。而敌军却只伤亡八九万人马,炎日确是不世名将。”
在攻城战中,攻陷像申祁城那样的坚城,攻方伤亡人数竟然与守方伤亡相近,确实是非普通将领所能办到。
楚侯玉听到敌军将领是印丹国两大重将中的炎日后,恍然道:“原来敌军统帅为炎日、兼且兵力雄厚,难怪能轻易攻陷中祁城。但贵国为何到如今仍未派出援兵?”
蒋译道:“究竟发生何事,老夫也不知晓,但必定是重大变故。且老夫派去求援的士兵都未能得返,令老夫大感怪异。眼下这些百姓听到印丹国军队北上消息后全都北撤,除坦尔城中原有的百姓支持守城,等待援兵外,其他的人大都份都已走光了。”
楚侯玉叹道:“这就是战争的悲剧,给平民百姓带来巨大的损失和痛苦。对于那些为了满足贪婪权力的侵略者,我们应当给予沉重的打击。”
同时楚侯玉心中微诧,因凤女国除南面与印丹国交战外,由“死亡沙海”与帝国相隔,东面与虏公国关系一直良好。西方临着大海,北方只有一些小国或是游牧族落,应不会引起什么大的动乱。而连蒋译这样的将领也不能知晓迎风峡内的真实情况,看来是凤女国内都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变故。
凤女国殿下为“仙凤”芷嫣,相传“仙凤”艳倾大陆,且学究天人智慧无边,在她的领导下,凤女国迅速稳定发展。她的仁爱让凤女国内百姓生活愉快,无忧无虑,若非印丹国在南端虎视侵犯,凤女国确是四大国中最和平安定的国家。
凤女国中“仙凤”之下另有两大凤凰,就是名闻天下的“飞凤”天香与“凤刹”冰艳,此二女皆为美丽动人的绝色佳人,但令二女闻名的却是她们的彪炳战绩。
当年印丹国与凤女国交战,无人能敌炎日大军,印丹国一度将战火燃至迎风峡外,直至“飞凤”与“凤刹”两女出战,凭着“飞凤”的不世兵法和“凤刹”的冷静机智,两女联袂迎战,竟让不败战将炎日也束手无策,最后两女令人震惊地击退炎日大军,收复失地。
自此以后,印丹国边界再无北移过,正是因为有此二女将军存在之故。
二女一大方高贵,一冷艳迫人,从此名传大陆。
楚侯玉道:“在下虽是外人,但希望能为坦尔城内外百姓贡献一点力量,方冒昧向蒋将军打听这些军情。”
蒋译凝视着楚侯玉片刻后,道:“老夫一眼就瞧出楚公子乃人中之龙,正气浩然。楚公子如此为百姓着想令老夫大为感动,可惜现今形势不容乐观。现下坦尔城中兵力在八万间,这其中尚包括申祁城败退回的两万士兵,凭城中的粮草,坚守一个多月应不成问题。为了保护城中不愿撤退的和北上的百姓,全城的上兵都誓死坚守这尔。”
楚侯玉神情冷静道:“敌军方面动况如何?”
蒋译听楚侯玉如此详问情况显是要留下共同守城,道:“由探子回报,由炎日之子炎文庆率领近十五万大军作先锋都队正向坦尔城而来,三日之后定能抵达这尔。”
楚侯玉道:“炎日定是深悉我方军情,故让其于领两倍与坦尔城中的兵力人马先来攻城,待他安定好申祁城后再领新军前来援战,坦尔城则危险矣。”
蒋译笑道:“炎日也是凡人,难免会出错。这次老夫却坚信能抵住这十五万大军,因炎文庆此子在大破申祁城之后率大军前来,必是骄心大盛,只凭此一点,老夫就能令他大吃一亏。”
楚侯玉见蒋译对敌我形势了解深入,敌未至而意先行,显是心中已有所打算,确是大将之材,便笑道:“在下看来,蒋公已是大高在握而临危不惧,怕是炎日亲临也不敢轻言破城了。不知可否让在下与城中将士一同共抗敌军以献微薄之力?”
蒋译道:“老夫瞧楚公子深谙攻防之道必是大帅之材,若是能协同守城,将是百姓之福。只是,尊夫人与令千金不必冒此危险。”
楚侯玉道:“在下瞧蒋夫人安居家中,态若止水,蒋公府中上下平静如常,凌仙若能在此安歇又有何畏惧?凌仙与蒋夫人看来是趣味相投,有蒋夫人陪她说话,她正高兴呢,就怕给蒋公上下添烦了。”
蒋译见楚侯玉如此一言,哈哈大笑,道:“楚公子果非常人,老夫期待着与楚公子并肩作战啊。尊夫人与令千金可在寒舍暂居,若有不周之处尚请见谅。”
楚侯玉忙道:“蒋公客气了,如此在下便打扰了。”
楚侯玉与悦凌仙母女三人自是轻松自在地在蒋译夫妇招待下入住蒋府。
晚饭过后,二人被安定在蒋府东厢一优雅的两层阁楼。
进入房间后,打开窗门,窗外绿树浓荫,楼台倒影映在楼下的池塘水中,迎面吹来的清风中夹杂着院里蔷薇的清香。
悦凌仙偎依在楚侯玉怀中,感受着此情此景,吐诉真情,道:“凌仙若非遇到夫君,今生恐怕不能有如此快乐和惊险刺激的经历了。夫君打算留在坦尔城吗?”
楚侯玉毫不奇怪这聪慧的美女猜到他的意图,点头道:“印丹国大军若攻下坦尔城,城中和撤离的百姓都必将遭殃。我想留下为百姓尽点力,凌仙会怪我让你身处危险之中吗?”
悦凌仙道:“大丈夫就应有所而为。夫君悲悯百姓,凌仙又怎会责怪夫君呢?凌仙自是与夫君同生共死。”
楚侯玉为悦凌仙的深情和体贴深深感动,紧紧拥着佳人。
顷刻后,楚侯玉问道:“琪琪呢?”
悦凌仙呢喃答道:“蒋夫人怕我们三人休息不便,派了一个丫鬟照顾琪琪,就在楼下厢房。凌仙方才已去看过了,她已经睡着了。”
楚侯玉抚摸着悦凌仙的香肌粉背,笑道:“那夫君今晚又可大肆怜爱我的好凌仙了。”
悦凌仙俏脸生霞,娇声道:“夫君真坏,嗯……”香唇已被楚侯玉大嘴纣上。
两人自是柔情蜜意,享尽鱼水之欢。
次日上午,楚侯玉随着蒋译来到城墙之上。
蒋译身旁多了一位年约三十的黑脸武将,此人为蒋译副将,名为焦循。
焦循谈吐有礼,神色静若处子,显是蒋译又一名得力干将。
原来焦循在昨天最后一批百姓撤退后在城外挖掘战壕,设置障碍。
蒋译听完焦循报告后点头道:“时间紧迫,你抓紧处理此事。”
焦循领命退于一旁。
蒋译转向葛彤生,道:“敌方动静如何?”
葛彤生踏步走出,道:“炎文庆在大胜之后携勇而来,行程甚速。根据探子回报,敌军先锋都队后日午后应可抵达。”
蒋译抚须笑道:“炎文庆来得越快越好。”
楚侯玉见众人除葛彤生与那焦循略有沉思之外,其余将士都露出微诧神情,显是不明蒋译为何不求多些时日做准备,而盼敌军早日到来。
楚侯玉表示同意,点头道:“蒋公此言有理,敌军来得越早,骄纵之心越盛,身心越是亢奋而藏疲。若我们能给敌军一次重创,敌军必定兵败如山倒。若运气好的话,我们尚有可能乘炎日来援不及而取得意想不到的重大胜利。”
楚侯玉如此一言,众人才若有所悟。
葛、焦二人则对楚侯玉心生尊敬,楚侯玉能如此透彻地点出眼前形势,让二人大是佩服。
蒋译道:“不错!炎文庆此子虽打过数次小战,但此次担此大任难免骄傲争功,想在他老子面前立个大功。只要我们在炎日亲来之前重创此子,则对守住这尔大增胜算。各位将士都必须抓紧时间,做好充分准备迎接敌军的到来。”
众将士轰然应诺,坦尔城内外军民紧张繁忙地劳禄准备着,一片战火即至的味道。
第三日黄昏时分,敌军的先锋队伍终于出现在城外几里处的山头,印丹国军队的旗帜在山头迎风飘扬。战火终于要开始燃起了!
城外晚风吹拂着众人的衣裳随风飘荡,插在城墙卜的旌旗在风吹下猎猎作响,更增大战即将来临的紧张气氛。
楚侯玉与蒋译等人立在城头,望着城外渐渐聚增的敌军,脸上神色凝重。
蒋译望着数里外的敌军,沉声道:“看来这炎文庆非是无能之辈啊,只看对方背着远处山丘为营地且布下六花阵,毫不急进,必是有备而来。想是待准备充分之后,再发动猛烈攻击。”
楚侯玉将目光投向前方,道:“方才在下远眺敌军结阵而来,阵形虽算整齐,实阵脚混乱,步伐不齐。一来是敌军新胜之后未能收心,二来长途赶路已现疲惫之色,因此,敌军中应是有高明的军师,方能查形探势,布营结阵。但真正的统帅炎文庆却是治军经验缺乏,只要能将为其出谋划策之人除去,炎文庆必有如失牙之虎无从为患矣。”
听完楚侯玉一番言语,蒋译与葛彤生等久经沙场的战将都点头赞同。蒋译等人非是不知此侦敌之法,只是无楚侯玉如此深厚功力和眼力。
敌军出现远在十多里外,且有锦旗惑敌之目,由此可看出楚侯玉功力目力非凡。众人顿时对楚侯玉心生崇敬之意,知眼前这俊朗英伟的年轻公子非是无能之辈。
最令他们吃惊的是,楚侯玉竟比他们更为深悉行军统帅之道,且能从细微处点明敌方上下状况,有若亲眼目睹,更是在心内大感佩服。
蒋译抚须大笑,道:“楚公子法眼之下,敌人顿时无所遁藏。传令下去,除今日当值士兵,其余将士都全神休息准备明日的攻城战,后勤工匠则准备明日动工。”
传令兵立刻将蒋译之令通传开去。
此时城中石灰、铁、麻、矢石等守城之物都已具备齐全,城中将十正是士气饱满,上下一心等待着敌军的到来。
次日。
嘹亮的号角声远远传来,身披黑黄铠甲的印丹国军队终于发动了第一次进攻。城外敌军由远处缓缓移动着,尘土纷纷扬起,号角声和冲杀声充斥了城内外上空,让人感到那千万人浴血厮杀的悲烈场景。
“轰!”的一声,一处敌军踏落下由焦循负责布置在城外的陷阱之中,执着盾牌的士兵纷纷被安插在下面尖锐的竹尖穿身而死?顿时带起一片混乱。
其他几个陷阱又报销了数百条敌人性命。
敌阵后方工事兵迅速运上沙包上前填补,但在这射程范围内的节骨眼,这片刻的停顿就已经能够造成巨大的伤害了。
只见坦尔城上正弯弓搭箭的神射手们在一声令下后,弓箭有如飞蝗般劲射往城外的敌军,顿时一片惨叫声不绝傅来,无数敌人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下丧命。
敌军源源不断地补上,片刻就已经越过了那些已经被尸体和沙土填满的陷阱,向城墙攻来。
敌军的攻城梯不断搭架上来,巨石和烫水无情地由城墙上洒落下去,带起了阵阵惨叫声。刹那间,厮杀已经在城墙边缘展开。
楚侯玉与蒋译立在内围的城墙处看着整个攻城高势。
楚侯玉指着远处的敌军,说道:“当中那披着黄色披风之人当是炎文庆,而其左身后下颔留须之人该当是其重要军师人物,方才侯玉见身旁将领都在暗中征询此人意见之后方传下进攻指令。”经过一天一夜的相处,两人已是交情不浅,于是他也就不再见外地自称姓名了。
蒋译望着前方三里外远处敌阵当中的十数人处,当中坐于马上一大汉皮肤黝黑,体形威猛有如铁塔,身披黄色铛甲披风望着战场。其左边身后马匹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身着普通服饰,隐约间只能看到其下颔留须不能看清其面容。
蒋译点头道:“此人应是炎日手下谋臣简一心,随炎日征战多年智名颇盛,敌军能如此迅速地组织起进攻,正是此人在暗中起的指挥作用。”
楚侯玉道:“此人双目诡异,高额多智,实是炎文庆的智囊。虽然他不负武功,但炎文庆身边有不少高手护驾,要除去此人倒要颇费周章。”
蒋译见楚侯玉能如此清晰地看清对方面貌,功力实是大大高出自己。
“轰!”的一声巨响,只见葛彤生在城墙上凌牢跃起,手中长刀劈落一颗飞来的巨石,大石碎开落下,城下又有不少敌人殃及身亡。
此子身手不凡,厮杀起来顿时不见先前静的模样,正是不动如山,动如脱兔。
只见葛彤生又劈落一颗飞来巨石后,退到后方指挥城上执着弩弓的箭手对投石车处的敌人发动攻击,另外和史炳云配八口指示城外投石车的位置,史炳云在城内指挥准备好的投石车发送石头炮弹不停地向城外射去。
不少敌人通过攀城梯,已经涉到城墙上和尔城上兵展开了厮杀,但又迅速被消灭。
战事在惨烈地进行着,敌方已是伤亡惨重?但尔城方面也伤亡不少士兵。
对尔城来说,己方是伤亡一人就少一分力量,故在蒋译指挥下以最少的伤亡来抵挡敌人猛烈的进攻。
直到日落之后,战事方且退下。